首先让我们来表明自己的观点。
塞人,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准确、到位地解释过塞人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们就用自己的办法来解释它。即:塞人即是居住在中国边塞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为中国守卫边(塞)疆的人。
《说文》:塞,隔也。
《礼记·名堂位》:四塞,世告至。名堂是天子或国君的所在。四塞,郑玄注曰:“谓夷服、镇服、蕃服在四方为蔽塞者。”告至,古代帝王封禅或出巡时在外所行的祭祀之礼;古代天子、诸侯外出返回时,祭告祖庙并与群臣一起饮酒的礼仪。世告至,即是每年秋天四方蕃塞来朝告至或国君初即位举行的祭告祖庙活动。
在这里,塞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夷服,古九服之一。王畿之外,每五百里为一区划,共有九,第七为夷服。王畿,古指王城周围千里的地域。镇服,属第八等;藩服,属第九等。
九服,王畿以外的九等地区,全国各地区。《周礼·夏官·职方氏》:“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也是在这里,人们能够读懂什么是“最早的中国”,即中心之国,在王城(首都)之外,还有九服,它们都得服从王的管理,都得向王进贡,都是王的子民。至此,我们强调这样一个概念——在最早的中国人的心里,世界上是不存在其他国家的,王畿就是世界的中心。这也是“中国”的由来。
“塞”的含义在此基本解决,它并非完全是“隔”的意思,而是王划分“服”的疆界、界线,塞人就是距离王城最远的人,生活在王城这个同心圆最边缘上的人。这种划分,分明还有一种血缘的概念在其中。比如,中国人常以亲属范围包括自高祖以下的男系后裔及其配偶,即自高祖至玄孙的九个世代,通常称为本宗九族。这九服与九族似有一定的联系。后来,人们讲五服,谓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身五代,在国家的层面也一样:古代王畿外围,以五百里为一区划,由近及远分为甸服﹑侯服﹑绥服(一曰宾服)﹑要服﹑荒服,合称五服。服,服事天子之意。
还是在这里,塞人的概念已经很明确,居住在中国的边疆,与王族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他们依旧是“中国人”,朝廷为他们提供了相匹配的制度为朝贡,其频率根据亲密程度而大有区别:甸服每日朝贡,侯服按月,绥服按季度,要服按年,而荒服则只朝贡一次。
吴飞《五服图与古代中国的亲属制度》:研究五服制度,可以更加深刻地理解古人的“天下”观念,对于研究秦以后两千多年中原王朝与周边族群关系具有重要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看,秦以后的东亚政治形态具有很强的五服形态扩大的特点(中国社会科学,年02期)。
“服”是我们的政治特点,自古以来,我们把离王城较远或者最远的地方叫“塞”,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虽然与王或贵族血缘关系淡远,但从来都是中心之国王化的范围和领地,同样服事天子,是中国之王的子民,是中国之国的部众或国民。
接下来,我们看塞人的命名和出现。
塞人,也叫塞种人,属伊朗语支以及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原是住在中国新疆伊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约在公元前年前后,塞人受大月氏人的驱赶,向南迁徙。其后,通过开伯尔山口进入南亚次大陆,消灭了几个印度—希腊人王朝,建立了统治。塞人的王朝除了北印度大部以外,向西南到达今马哈拉施特拉邦西部地区。他们曾是汉朝和唐朝的附属国。
这是我们今天给塞人的一个大致的历史轮廓。但它是有问题的,在于用科学的手段弥补史料记载的不足,进而混淆了种族与民族的概念。主要表现在以下2个方面:
1.塞人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是科学的手段,它当然弥补了史料的不足,但显然是把种族于民族的问题混为一谈,使它与接下来的述说“塞人原是住在中国新疆伊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前后矛盾。现代科学DNA的手段始终告诉人们的只是人种概念,而不是民族概念,如果按照这种手段研究下去,人类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非洲,但科学又搞不清人类在离开非洲怎么有了不同的人种和肤色,只是大约知道他是在那儿变白的、在那儿变红的或者黄的,所以就给了人种和肤色相对的地理定位,进而分析民族的起源,但它到头来还是人种的起源,而不是民族的起源。
民族的起源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首先界定它的不应该是人种,而是文化。那么,“塞人原是住在中国新疆伊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这个已经和他们到底是什么种已经没有多少关系,因为,新疆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作为民族的塞人,是有着中国文化的认同的,而这与他们人种起源的“故乡”已经非常遥远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同题而述。其实,塞人既然是伊犁河流域的原住居民,他们就是华夏民族融合和组成的部分,这在地域认同的同时,也有是民族心理认同的,可以去扯他们的种族起源,但文化、地域和心理的认同,已使他们作为一个民族有了属于哪里归宿,铁板钉钉了。
2.“他们(塞人)曾是汉朝和唐朝的附属国”这句话是不全面的,塞人曾是汉朝和唐朝的附属国是人们已知的历史,或者说是有信史以来的历史,那么在没有信史的传说时代,塞人是谁的附属国或者是部落呢?中国的西王母部落是个古老的部落,今天的中国人对于这个古老部落的文化认同甚至是超过了信史的。学者沈福伟指出,西王母之“西”字兼具音与义,译出了斯基泰Scythia民族的首音,西王母就是“塞人”部落,塞人祖居祁连山南麓,后来迁往中亚。我们不能说西王母完全就是“塞人”部落,但塞人是西王母成员部落应是史实。这也是“塞人曾是汉朝和唐朝的附属国”一语的局限。
事实是:在公元前7世纪或者更早,在今天的甘肃、青海两省黄河以西,即河西走廊与湟水流域(古称河西地区),和北方草原地带,居住着许多游牧民族,其中见诸古代典籍的就有允姓之戎、大夏、莎车、大月氏、匈奴、楼兰等。这些当时北方的游牧民族很早就活动在河西走廊、湟水流域和北方草原上,他们依靠强弓劲马,在这一带纵横驰奔,经常与河东之地的定居人民发生冲突,即是中国史籍里最早的来源。
秦人是抗击塞人英雄。至秦穆公时,为了彻底解决来自河西地区游牧民族的侵扰,用能人由余的智谋,在公元前年,派兵攻打戎王,占领了许多游牧民族的地区。最终导致了这些被打败的民族向北和西方迁徙。在这些民族中,就有允姓之戎、大夏、月氏、莎车等族,至公元前7世纪末,这些人开始出现在塞地,即伊犁河和楚河流域。这就是说,作为民族的塞人中,是有允姓之戎、大夏、月氏、莎车等等这些民族的融合的。可以肯定的是,允姓之戎、大夏、月氏、莎车等这些民族都曾经在历史上被称为西戎的,不但是西王母的成员部落,而且与中国的黄帝部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允姓之戎,戎之一支。以姓允氏,故名。原与姜氏之戎同居瓜州(今陕西秦岭西端及陇山一带),又称“瓜州之戎”。晋惠公十三年(前),秦穆公逐戎,晋惠公诱迁至于晋南伊、洛之地,与伊洛之戎杂居,或称“陆浑之戎”。后并于晋。本塞种,世居敦煌,为月氏所逐,遂往葱岭南奔。其原居地在江、淮、荆州一带,传说舜时被迁到三危,即今敦煌一带。夏朝有有允国,为侯爵国,其子孙以国为氏。高阳帝时有人名允格,其后有以“允”为氏。相传允格为帝少昊之孙。
匈奴的单于曾说:“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匈奴人给自己命名为胡人、天之骄子,但塞人没有。《汉书》中,曾不止一次地提到了“塞人”这一名词,《汉书·西域传》说:乌孙国的东边与匈奴相连,西北面是康居,西邻希腊化的大宛,南面是居住在城郭内的国家。这地方原本有塞种人居住。大月氏向西方迁移时,打败了塞王。塞王向南过悬度,进入了克什米尔(罽宾,原波斯帝国、亚历山大帝国的极东部城市)地区,大月氏便占领了原塞王的辖地。后来乌孙王昆莫占有了大月氏的领地。所以说乌孙的人民中有塞种人和大月氏人。又曾提到:从前匈奴打败了大月氏,大月氏向西征服了大夏,而塞王南迁迁移,塞种人分散为许多小国。从疏勒起,西北的休循国、捐毒国等都是塞种人的国家。
这就是中国古代史学家的智慧,在他们为塞人的命名里,“塞”字无论如何都能使人联想到远古中国的九服以及秦汉中国的长城,多好的名字啊,居住在中国边疆的人们。疏勒国在今新疆喀什;休循在今新疆阿克陶西部、帕米尔高原北部山中阿赖谷地萨雷塔什一带;捐毒国的在今新疆喀什以西至吉尔吉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连接地带……这些居住在中国边疆的塞人,其实也是在汉唐为中国守望边疆的人。后来,他们虽被融入其他民族,但依然守护着中国的边疆。
根据历史记载,今天中亚和新疆许多民族的血液中包含着塞种人的成分。现代学者把近现代发现的新疆和田地区公元10世纪以前使用的文字称为“和田塞语”(KhotanSaka)。而新疆的古塞种人部落在公元8世纪前后被来自蒙古高原的维吾尔人部落以及突厥人所征服,然后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融入维吾尔族等民族中去了,逐步成为维吾尔族等民族中重要的有机部分,他们使用的语言也被突厥语族的各种语言所同化,今天只有分布在新疆的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族是古塞种人的唯一后裔。今日中国境界的塔吉克族被称为高原塔吉克族,他们与塔吉克、乌兹别克等地平原塔吉克族有着很大区别,高原塔吉克族历史就有为中国守卫边疆的优良传统。
我们再来看看外国史学家对塞人的记述。
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约前~前年),在他的名著《历史》一书中,也曾多次提到名叫Sacae(Saka)的人。研究者认为这个Sacae便是Massagetae(马萨亥特)人。并说“Massagetae人据说是一个勇武善战的强大民族,他们住在东边日出的地方”、“住在与Araxas(阿拉克赛斯,指发源于天山山脉的中亚锡尔河)河和Issedones(伊赛多涅斯)人相对的地方。有人说他们是Scythia(斯基泰)的一个民族。”
在当时的波斯人看来,这些马萨格泰人、伊赛多涅斯人和斯基泰人都属于一个部落集团。波斯人将他们称为Saka(塞克)人。至今仍保存的波斯阿喀美尼朝大流士一世的贝希斯登(Behistun)铭文中,多次提到了“Saka”的名字,并说他们的国家“在海的那边,那里的人戴着尖顶的帽子”。
从波斯纳黑希鲁斯塔姆的楔形文字石刻上学者们得知,实际上古代的Saka(萨迦)人居住在从黑海到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兴都库什山和新疆北部与中亚地区的天山的广大区域,他们分成三个集团:一部分是崇拜叶子的萨迦人,分布在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及葱岭等地;戴尖帽的萨迦人,分布于吉尔吉斯及哈萨克斯坦的草原地带,即从帕米尔、阿赖岭以北至天山、阿尔泰山,包括塔什干、塔拉斯河、楚河、伊犁河流域和巴尔喀什湖以东地区;另一部分萨迦人,即所谓海那边或河流那边的萨迦人,分布在阿姆河以北,咸海东南、索格底亚那(即河中)之地。
古代波斯人将这些居住在伊朗高原以北的各游牧部落通称为萨迦人,所以,希罗多德说:波斯人是把所有的斯基泰人都称为萨迦人的。希罗多德指的斯基泰人其实就是指前文提到的马萨格泰人。所以,有人说,汉文史书上的“塞人”,即是古波斯语中“Saka”(萨迦)的音译。在其他的汉文典籍中,又有“铄迦”、“烁迦”等不同译法,都是“Saka”的译音。
但是,我们不这么认为,首先是波斯人所说的萨迦人的地理概念太大、涵盖范围太广,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不可能在这么广阔的区域只有一种人、一个民族,事实是波斯人记述的萨迦人之间也有很多很多的不同。其次是波斯人对戴尖帽的萨迦人即河中地区的萨迦人了解有限,被当代伊朗人尊称为“伊朗国父”的居鲁士是波斯“第一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缔造者,在向东发展的过程中,征服了中亚南部包括今阿富汗一带的地方,但在公元前年,便将矛头指向了新巴比伦王国。这是因为在波斯人的眼里,帕米尔高原就是世界屋脊,征服的代价太大。后来的亚历山大东征也是到了中亚,经开伯尔山口侵入印度河上游地区,帕米尔高原让他们望而却步。包括后来的阿拉伯帝国也都是这样的。因此,波斯人对“海(咸海)那边或河流那边的萨迦人”的只能是道听途说,更不可能深入至中国史籍里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塞人了。
至于汉文史书上的“塞人”在其他的汉文典籍中,又有“铄迦”、“烁迦”等不同译法,都是“Saka”的译音,这基本是一个笑话。“铄迦”、“烁迦”都是佛教用语,它们可能是“Saka”的译音,要说它们是《汉书》中所说的“塞人”也可能对,但要说《汉书》中所说的“塞人”来自这些佛教用语就有些可笑了,因为产生于公元前5世纪古代印度的佛教,在那个时候分明离中国人还非常遥远,这么专业的名词是不可能出现在中国当时的史籍里的。
再次,我们聊聊塞人的文化。
塞人实行王政制度,他们分成四个大部,每部分成若干“区”,每区由一个总督加以统治。实际上这些总督都是由各部落酋长世袭的,因为塞种人虽已进入奴隶制社会,但仍保留有氏族、部落和部落联盟的组织,因而各大小酋长的权力很大。由各部落酋长再推举塞王,塞王的权力至高无上。
据史料记载,距今多年前,塞人就已活动在中帕米尔(葱岭)、天山及新疆北部大部分地区。同众多的游牧民族一样,他们主要是“随畜逐水草”,兼冶炼和加工铁器。在公元前3世纪末进入阶级社会,建立国家政权,“塞王”是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古代塞种人入居西域后,曾在新疆历史舞台上扮演过举足轻重的角色。
塞人有自己的宗教。他们崇拜祖先,认为万物有灵,对一些自然现象予以崇拜。塞人还特别崇拜黄金,小心翼翼保护神圣的黄金,每年为它举行重大的祭典,衣服上都以黄金为装饰品。塞人还实行残酷的殉葬制度,除了要缢死一个王妃殉葬外,凡是塞王的厨夫、圉人、侍者也都要杀死殉葬。王的马匹,也要杀死葬于墓门附近。最后,由部落的人民在墓上堆起丘陵,以表示求得王的宽宥。在王死一年之后,还要杀死50个奴隶和50匹马,陪葬于陵旁。
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民族集团匈奴受塞人文化的影响很深,《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其攻战,斩虏首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可见匈奴在战争中砍下敌人的头颅是荣誉的象征,可以得到部落的赏赐。这个风俗便来自于塞人,匈奴人在打败夙敌月氏人后,就用月氏王的头盖骨做成了饮器。其次,早期匈奴人的墓葬和塞人的墓葬中都有大量的人牲,如葬礼上的牺牲。匈奴和塞种都是在酋长(或首领)的墓上,割开其妻子及随从们的喉咙。至于匈奴人,其人数达到上百或者上千之多。另外,通过今天的考古来看,匈奴人也是崇拜黄金的,在其一些陪葬里,有着大量的黄金铸造的动物题材,如牛、羊、马、鹰、狼、虎等。
在武器方面,塞人使用的包括防御用的甲胄和攻击性的战斧、矛、剑和弓箭等。另外,塞人还使用套索和飞石器。这两样东西在北方现在的游牧民族中还在使用,也并非塞人的专利。由此,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结论:生活在不同地区的人们,因为气候条件与生产方式的相近,会产生一些类似的生产工具,如果拿它们去识别人类族群,显然就有些太泛了,也没有道理。反过来,生活在同一个地区的不同族群,时间久了,也都会有相近的人文风俗或者文化,如果单一地拿它来辨别一个族群,当然会缺乏科学性,就像波斯人所说“在海的那边,那里的人戴着尖顶的帽子”,在今天看来,这些人当然不至只有一个民族。所以,我们的观点是:波斯人所说的Saka(塞克)人,与中国史籍里所说的塞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管是就当时还是现在而言,至少是两个甚至是多个民族。
最后,我们来聊一个成语——塞翁失马。
有位老人居住在靠近边塞的地方。一次,他的马无缘无故跑到了胡人的住地。人们都为此来宽慰他。老人却说:“这怎么就不是一种福气呢?”过了几个月,那匹失马带着胡人的许多匹良驹回来了。人们都前来祝贺他。老人又说:“这怎么就不是一种灾祸呢?”老人家中因此有了很多好马,他的儿子爱好骑马,结果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人们都前来慰问他。老人又说:“这怎么就不是一件好事呢?”过了一年,胡人大举入侵边塞,健壮男子都被征兵去作战。边塞附近的人,死亡众多。惟有老人的儿子因为腿瘸的缘故免于征战,父子俩一同保全了性命。
老人被称作塞翁。人们用此比喻一时虽然受到损失,也许反而因此能得到好处;也指坏事在一定条件下可变为好事。塞翁是谁?塞者,边界险要之处;翁者,老头也。我们在这里要说的是,这个塞翁的称谓有些接近《汉书》里多次提到的塞人了,我们的先辈之所以称塞人为塞人,就是想告诉我们后人,塞人就是居住在边界险要之处人。
很多事情,人们没必要把它复杂化,还原其本质,让它简单起来很要紧,也很科学——在历史的长河中,塞人被冲刷混合得模糊不清,但今天的我们,如果能更多地站在“异族”的角度,用更平等、平和的目光看待这一群体,或许,更有助于还原历史本来的面目。(文|路生)